安之信
First, the Beginning.
Judian:
我走了。带着你长篇大论的信和小杰的碟。
我一路跟随着亚曾经的车辙向西向北,扬起的漫天尘埃像一道华丽的幕布覆盖了身后生命里经久唱晚的足迹,六只,我身边有他,他身边有你。我大概走到天涯海角吧。你捧信一阅时,我或许正将自己放逐,和云、风一起奔跑,和海、天一起微笑。
安,不在了,真的,别骗自己。他们,你们,都已不再;剩下的我们在经年疯了似的流逝中,也将要凋谢。都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时间脉动,以四维世界的空间概念凋零,碎成片片回忆,风吹,散了。我们中那某个打过赌,发过誓的懵懂孩童也成了童话里的提线木偶,不再花间扑蝶,不再草丛数星,也不再笑,不再闹,不再跳。安,安,安。我们都变了,别再任性将我挽留。就当作我已失忆,我开始学会逃奔到陌生的地带,生生将被抛在自己身后的小孩伤得血肉模糊。我看着你的泪,tearaing up my heart,无能为力。So,我忘了你,真的。
我都忘了你是谁了。
Yours,
Sire Jane
雪扬扬洒洒成了过往的风景线,在思儿的信里迷途。那个圈,噢,那个我怎么也走不出的圈,噬不破,咬不断,我不要做别里科夫,思儿。
我亲爱的,我也忘了你是谁,抱歉。
Second the next.
风,是有很大的风呢,它把我纯白棉布裙的裾扬起,把我的小天使风铃吹得响个不停。
五楼。露台。阳光和细砂一齐迷了眼睛。
Judian:
我是亚。我很好。思儿来找我了,但我没有让她有任何见到我的机会。因为,安,因为我想你了。
我知道的,你一直在我和她之间徘徊,将自己残剥得遍体鳞伤。而后却依旧分不清是该走向我,还是该迎合她。傻姑娘。我曾呢喃在你耳际,“痛的时候,我的肩膀借你,”可是,安,可是你那么的倔强,坚强到无需任何人的疼爱。看过你的眼底,便可以看见荒芜了一整个世纪的哀凉。
我退出了安,我放弃你了。那个夕阳肆虐的黄昏,我忽然决定和光阴一起疯了似地逃离。你说我只是恐惧,是的,我怕了,我怕这场华美无上的幻境破灭以后,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失去你。沃林说,最早全身而退的即是最后的胜者。可我不想要胜利!我只是懦弱,对,我胆小,我甚至装作失忆。安,安,安!
我就要忘记你们了,很快。
我们都只是Nobody,正如你所说,为什么一定要玩操纵者的游戏。
很累的,安。
Your,
Yaphone Lin
Third, the, Last,
这是诀别,永远不见的诀别。
Si&Ya:
来信已阅。我没有泪。
我长大了,真真实实,就算坐上时光机也再找不回曾经的锋芒与棱角。而你们,一个两 个光速离开,构筑成不倒的宫墙,将我束缚捆绑。
白羊的思,射手的亚和天蝎的我,似乎永远无法共话歧路泪沾巾。我的亘古哀凉也似成为剪不断的乱麻,席地铺成绵远的旷寂,而后成为青冢一座。
我忘了回归的路了,思,亚,我堕入了万劫不复的怪圈。我看见那只我们曾一同扑过的蝶一直飞高飞远,飞过沧海,飞过桑田,化为了传说中的巴西鸢尾花。终于诀别。
再见,我知道这是再也不见。
Yours,
Judian
我不再叫作朱蒂·安。我以“琪”的名蛰居鼎一,听他们声声的呼唤,琪,琪,我有了恍若一世那么悠长的触动。安,琪,安琪,Angel,噢,多少奇妙的组合。可是那最深的自我呢,在永无休止的四季更迭中,渐渐地,安葬。
这个夏天,遗忘成灾,我又忘了自己是谁。
梦回彼岸/慵懒的昨天/是风的盘旋/谱成夜的祭典。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