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爷和五姑娘两情相悦
夏眠以冬一
这是一条阴暗的走廊，长长的望不到头。走廊两侧是一排紧挨着的木门，她试着推过几扇，推不开。用力撞，也不开。后来她就不白费力气了，一直摸索着朝着走廊尽头走。
前几天的一个晚上凌晨左右，忽然有人敲她家的门，她打开门，外面没有人，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这个地址，让她今天去。她今天正好休息，呆着也是呆着，她随手抄起一根棒球棍就出了门。
纸条上的地址在一个很繁华的地段，夹杂在两个装修很豪华的店面中间，一个很不起眼的玻璃门，本来就路痴的她，路过了这里无数次，才注意到这个像公共厕所的地方。
玻璃门是磨砂的，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她一开门，就看见了一条阴测测的走廊。要是正常人，看到这种地方肯定会退缩，她不一样，拎着棒球棍就往里冲。
她走了很久，久到她开始怀疑这里真的能建这么深的一条走廊么？在她不知道走过多少扇门之后，她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叫着她的名字。
“江宁，江宁......”那个声音低沉，沙哑，又带着某种莫名的情绪，在黑暗的环境里，他的每一声呼唤都让她的身体冷一分。
她慢慢靠近发出声音的那扇门，伸手推了推，门，开了。
她缓缓的走进去，屋里黑漆漆的，只能模模糊糊的看清物体的轮廓，忽然，“砰”的一声，门关上了。她猛地回头，在她的身后，站着一个体型高大的人。
那个人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似乎是在看她。她眨巴眨巴眼，毫不犹豫，抡起手中的棒球棍就朝着黑影砸去。
“砰”的一声闷响，黑影的身形有些摇晃，艰难的抬起手，开了灯。
灯光瞬间照亮了房间。
她终于看清了他的样子，他脸色煞白，黑眼圈极其的重，左手紧紧的握着右边的胳膊，想来那是她刚才打中的地方。
看着面前俨然一副鬼样的男人，她没有丝毫犹豫，抡起棒球棍就要接着打。
“等一下！”男人紧张的喊到：“我没有恶意。”
停在空中的棒球棍缓缓的放了下去。
“是你叫我来的？”她问道。
“嗯，我一直在等你。”他回答。
“等我？”
“我生前认识你，上辈子我们两情相悦却没能相守，后来你死了，我也随你而去，之后我的魂魄就一直在这里等着你投胎转世。”
“你为什么不投胎？”
“我在等你。”
“你要是投胎，我们两个现在都是活人。”
“......我怕我忘了你。”
“哦，你还是不够爱我。”
“......”
二
江宁好像被鬼缠上了。
这件事，还要从她在某一天凌晨收到的那张纸条说起。
自从那天她去了那个地方，见到了那个长着鬼样子的疯子之后，那个疯子就一直跟着她。
“我生前真的认识你。”
“我真的是鬼。”
“我们上辈子真的在一起过。”
“你能碰到我，是因为我上了别人的身。”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疯子？”
被吵的烦了，江宁拎起棒球棍朝着他比划：“要么闭嘴，要么报警。”
他缩了缩脖子，蹲在沙发上暗戳戳的看着江宁。
江宁也不理他，直接回到房间关了门。
只过了一会，他按捺不住，敲响了江宁房间的门。
开门的是手里拿着棒球棍的江宁：“干什么？”
他畏缩的看了一眼江宁手里的棒球棍：“那、那个，你这里有卸妆水么？”
“你要卸妆水干什么？”
“我、我附身的这个人长的太好看了，我怕你不相信我是鬼，特意画的妆......”
江宁翻了个白眼，一脸不耐烦的说：“在洗手间里，那个白色瓶子。”说完，无情的关上了门。
江宁回到床上，刚躺下没一会，房间的门就又被敲响了。她拎起棒球棍，不耐烦的打开了门：“你又......”
门口站着一个干净帅气的男生，江宁心里的火气在见到男生的那一刻，一下子就没了。
“你......怎么了吗？”
“江宁，我饿了。”男生委屈巴巴的说。
“鬼也会饿？”
“我附身的这个人饿了。”
江宁一个人住，平时吃饭不怎么规律。她看了眼时间，现在确实是正常人家吃晚饭的时间了。
片刻后，二人坐在餐桌前，看着黑乎乎的菜，面面相觑。
其实江宁不太会做菜。
“鬼应该没有味觉的吧？不然你将就吃。”
“我想，我附身的这个人应该不想让自己的嘴受罪。”
他说着，转身进了厨房。
不一会，江宁狼吞虎咽吃着他煮的面，嘴里含糊不清的说：“这样，你就留下来，房子免费给你住，给我做饭就行。”
三
金陵上辈子是真的认识江宁。
他第一次见到江宁，是在上元节。那天街上很热闹，他和三五好友泛舟游湖，聊至兴起时，他忽然感到他们的小船剧烈的晃动。然后，他就看到身着一身素色衣裳的她湿哒哒的爬上了他的船。她头发散开，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像个水鬼。
她看到他们，一把拎起船桨，抬手就要打。
他连忙制止：“姑娘手下留情。”
她歪头想了想，似乎也是觉得自己上了别人的船再打人不妥，缓缓的放下船桨，娇嗔道：“还不快闭眼！”
在那个时候，女子湿身被男子看到，可是大事。
他和几个朋友乖乖闭眼。就听到她在哪里吱嘎吱嘎的撕扯着什么，然后他就感到眼睛一湿，似乎是被什么蒙住了。然后他就反应过来，那是她弄湿的衣裙。
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素色的纱料遮住了他的眼，却并没有挡住他的视线。朦朦胧胧的，他看到一个身影蹲在角落里在鼓捣着什么。没一会，那个身影站起来，走到他跟前，清了清嗓子：“那个，我是湖里水鬼。”
听了她的话，他的朋友们的身体抖动了一下。
她伸手解开了蒙住他们眼睛的纱料，她的衣服已经干了，头发披散着，脸色煞白，黑眼圈极重。俨然一副鬼样。
“啊啊啊，鬼啊！”他的朋友们尖叫着，一个接一个的扑通扑通的往水里跳。
京中素来有闹鬼的传闻，如今见到她这样一副样子，吓得魂都没了，只顾逃命，哪里管下面是湖。
“你不害怕？”她诧异的看着金陵。
“鬼伤害人都是用船桨的？”
江宁愣愣的看着他，可真是给她无语坏了。
“姑娘怎么会在湖里？又怎么会爬上我们的船？”
“都说了，我是水鬼。”
他没有说话，笑着看着她，一脸不相信。
“爱信不信。”江宁翻了个白眼，气冲冲的在船舱里坐下。
“姑娘这是要去哪？”他今日是和好友游玩，并没有带船夫，乘着船顺流而走，如果船偏航了，他们就划两下，可是现在船桨在江宁手里，看着越飘越偏的船，不禁疑惑的问。
“这船......迷路了。”
四
江宁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披散着，穿着松垮垮的白色睡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经过刚才的一顿饭，她和那个疯子的关系缓和了不少，疯就疯吧，起码长的好看，做饭还好吃。
“你怎么不吹头发，像个水鬼。”
......就是嘴有点碎，
“走，我去帮你吹头发。”他说着，拉起她的手就要带她去洗手间。
“不用了，我怕吹风机把你的魂儿吹走。”
......
“我上辈子是什么样的？”吹完头发之后，她窝在沙发上问。
“你上辈子是个女流氓。”
“你放屁！”
这天是没办法好好聊下去了。
“我没有！我第一次见你，你就上了我的船。”
“上了你的船，又不是上了你的床！”
“你、你还把我带到荒郊野外！”
她冲他翻了个白眼：“我们两个在荒郊野外，怎么看都是我比较危险才对。”
他委屈巴巴的看着她，看上去十分生气。
“上辈子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沉默了一会她又接着问。
“我不说，说了你又不信。”
“你要是好好说，我怎么会不信。”
“我好好说了，你真的上了我的船！”
“那我也不是女流氓！”
“你瞎说，你房间里贴了好多男人的照片，他、他还不穿衣服！”
“那是海报！”
“我不管，你就是女......”
“砰！”棒球棍敲在了茶几上，响亮的声音吓得他立马闭了嘴。
“鬼的嘴太碎，会被鬼差抓走么？”
五
那天国公爷寿辰，他代他皇兄去祝寿。酒过三巡，他听闻国公府的园子修的不错，便起身游园，顺便消一消醉意。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一处偏僻的院子，院子里有一棵梨树，如今已经到了梨花凋落的季节，雪白的梨花被风吹的落到了地上，像雪一样。
树下，少女身穿素色衣裙，纤纤玉指轻轻拨动琴弦，琴音中带着清冷之意，与宴会上的淫歌艳曲好不一样。
他被这景色深深的吸引了，站在门口久久不肯离去。
这是他跟她的第二次见面。
“什么人！国公府的后宅岂是你能乱进的？”
一个小丫头忽然走了出来，大声呵斥。
他一惊，连忙解释：“我是来给国公爷祝寿的，喝醉了酒想四处走走，不想竟迷路了。”
“既是迷路了就快些离开吧，这里是内宅，公子在此多有不便。”
小丫头一副丫鬟打扮，见他确有醉意，没有继续呵斥，只是催促着他快些离开。
“适才见院里那位姑娘琴弹得不错，不知可否出来一见？”
“你当我们姑娘是什么了？我们姑娘可是国公府的五小姐，岂是你这般无理之人能见的？”小丫头被气的小脸通红。
“五小姐？”他自是认出了院里弹琴的人。那天她湿着身爬上他的船，又带着他去了荒郊野岭，说是迷路，但其实他是不信的，他一直当她是市井风尘女子，没想到竟是国公府的五小姐。
“这里怎么这么热闹？王爷你在这干什么呢？”
恰好赶上国公爷带着众宾客来逛院子，听到此处热闹，一群人便浩浩荡荡向这里走了过来。
“国公爷。”见到一大群人来，小丫头赶紧行礼，金陵自知理亏，也礼貌的行了一礼，院内的江宁也站起身，恭恭敬敬的行礼，
“本王喝醉了，想着国公家的园子修的好，便来逛逛园子，不想迷路了，竟惊扰到了五小姐，是本王的不是。”
“小女自幼体弱，常年在这院子中养病，不曾见过什么世面，冲撞王爷了。”国公爷客套的圆场：“宁儿，还不快出来见过王爷和各位大人。”
“是。”院中的少女恭敬的行礼，走出院子，又恭敬的对着众人行了一礼：“见过王爷、各位大人，惊扰各位了。”
“哎呦，这就是国公府的五姑娘，平日只听闻国公府的四姑娘容貌出众，不想这五姑娘竟也毫不逊色。”
“这四姑娘就像是芍药，华贵明艳，五姑娘更像是这梨花，清新出尘。国公爷真是好福气，一双女儿生的都如此俊俏。”
人群中响起了一阵议论声。
金陵用眼睛打量着江宁：体弱多病？在正月衣着单薄下湖游泳的体弱多病？
“姑娘可曾听说过这城中有水鬼？”
江宁歪了歪头，眼神中的心虚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无辜的双眼，疑惑的看着金陵：“不曾听过。”
六
那日寿宴之后，金陵心里就一直惦记着江宁。不为别的，就为她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心虚，他就知道这个小姑娘一定不简单。
因为皇上龙体欠安，今年的春猎被推迟到了五月份。
本来这种活动，金陵这等闲散王爷是不愿意参加的，但是听说这次春猎江宁也会去。
春猎第一天，他骑着马，背着弓箭，朝着身边的皇上行了行礼：“皇兄，臣弟给你打头鹿回来。”
皇上爽朗的笑了笑：“老六，鹿是朕的。”
战鼓敲响，一群男人骑着马，朝着树林里狂奔而去。
送走了男人们，春猎场里的女眷闲着没事，就开始互相找茬。不是，互相串门。
“妹妹，三哥哥说要给我打一只兔子呢。”
江宁的帐篷内，江安悠闲的吃着桌上的点心。
“我听说，春猎打到鹿才是最厉害的。”
“你懂什么！兔子多可爱，再说了，鹿是要留给皇上和王爷们打的，我们家怎好抢了贵人的风头，真是不懂规矩。”
“死了的兔子也可爱？”江宁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丝毫没有因为江安的数落而生气。
“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没人教过你应该怎么跟姐姐说话么？”江安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
江宁没有江安生气而有丝毫的畏惧，脸上依旧无辜：“妹妹从小就跟一个不懂事的丫鬟被关在院子里，还真就没有人教过。”
“你！”江安说不过她，怒气冲冲的走了。
傍晚，打猎的人们回来了。
“三哥哥，兔子呢！”江安兴冲冲向江子牧。
“唉，今天运气不好，就遇到一只兔子，还被六王爷给捉了去。”江子牧说着，冲金陵行礼示意。
“哈哈，子牧兄承让了。”金陵拎着装着活兔子的笼子，径直走向角落里的江宁。
“你长得特别像我之前遇到的水鬼，我们俩有缘，兔子就送你了，也当做是那天冲撞你的赔礼。”
.”你才水鬼呢！你全家都是水鬼！”
心里想着，江宁依旧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恭恭敬敬的行礼：“谢过王爷。”
一旁的江安看在眼里，气的脸都绿了。
七
六王爷喜欢国公府的五姑娘。
自从上次金陵送了江宁兔子开始，这谣言就没断过。
江宁蹲在兔笼子面前，思考着是烤着吃好，还是炖着吃好。
她已经垂涎这个兔子好几天了。她虽然生在国公府，但是自从自己母亲死后，小妾秦氏成了新的大夫人，新的大夫人一直以她身体不好为名把她关在院子里，平日饮食更是清淡，很少见荤腥，更别说是一只活的兔子。
“江宁！你给我出来！”
自从金陵给江宁送了兔子，两天内，江安来了三次。
“姐姐这么思念妹妹么？这两天姐姐都往我这跑三次了，要注意休息呀。”
“你给我闭嘴！你把兔子交出来！”
“兔子是王爷送的，我不好转赠给别人啊。”
江宁一脸为难，一双无辜的眼睛里已经氲上了一层水汽。任谁看，都忍不住心生怜悯。
“你少在这里给我装可怜！兔子呢？”
江安受不了她这幅样子，一把推开她冲进帐中，没一会，就拎出来一个兔笼子出来。
看到江安拎着兔子，江宁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姐、姐姐，你把兔子放下来。”
看到江宁害怕，江安十分满意。她从笼子里拿出兔子，兔子意识到什么似的，在她的手里挣扎。下一刻，她猛地把兔子摔到地上！兔子挣扎了两下，不动了。
“兔、兔子。”
江宁呆愣的看着躺在地上没有声息的兔子：她的兔肉没了？
“死了的兔子才可爱。”江安凑近江宁，一脸狞笑。
江宁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伸手擦了擦悔恨的口水。
见江宁呆傻的样子，江安翻了个白眼。心满意足的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
江安刚走没多远，就听见江宁在身后怒喊。她转身，只见江宁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棍子。
“你赔我兔子！”江宁抡起棍子就朝着江安打去。
国公府的五姑娘也喜欢六王爷。
人们如是说。
因为一只兔子，六王爷跟五姑娘便成了两情相悦。皇上甚至还下旨，如果此次春猎王爷猎得一头鹿，便给他们二人赐婚。
金陵也恍然大悟：原来她那天上我的船，竟是因为心悦于我么？
意识到有女子喜欢他，平日不争不抢的闲散王爷竟也生出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可是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江宁知道啊。赐什么婚，她要搞事业！
没错，江宁就是那种母亲早逝，父亲不爱，被继母虐待，姐姐欺负，一心想要报复的复仇剧女主。
这么多年，她攒着自己为数不多的月钱在府外偷偷做生意，只等着弄死害死自己母亲的大夫人，就离开国公府，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至于那天上元节她爬上他的船......
那纯粹是巧合，是她被生意上的对家雇的打手追，慌不择路之下才想到躲在湖里，后来她憋的要死，周围又只有那一条船......
所以赐婚什么的根本就是耽误她搞事业、耽误她自由飞翔的脚步好么！
所以当天晚上，江宁就去了狩猎场。她要把狩猎场里的鹿都杀了，让金陵没有鹿可以猎。
八
金陵跟着鬼鬼祟祟的江宁一路来到了狩猎场，就看着她手里拿着棍子不知道在寻找些什么。
忽然，小姑娘似乎是找到了目标，挥起手里的棍子就要打。
“江宁。”在她马上就要打上去的时候，他叫住了她。
小姑娘吓了一跳，抡起棍子转身朝他打去，他躲闪不急，被打到了手臂。
“王、王爷？”
“你在这里干什么？”金陵看到了受惊逃跑的鹿：“你在打鹿？”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金陵哑然失笑：“我能猎到，而且你把鹿打死了，就不算我猎的了。”
江宁没有什么反应，看了一眼鹿逃跑的方向，心里盘算着把金陵打发走之后怎么去追那头鹿。
“等等，你不会是不想让我猎到鹿吧？”终于反应过来的金陵惊讶的问。
“你不想赐婚？你不会不喜欢我吧？那你为什么为了我送你的兔子打你姐姐？”
“本来想烤了的，摔的血肉模糊的，吃不了了......”
金陵愣了一下，神情有些失落：“那我给你烤兔子吃，你喜欢我好不好？”
江宁惊讶的看着他：“你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我不知道，但是想到跟你成婚，我挺乐意。”
“可我不想嫁人。”
“可是我都想好了，等皇兄赐婚，我就自请一块封地，带你去过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不然你再考虑考虑？”
自由自在？江宁犹豫了。
看出了江宁犹豫，金陵觉得还有转圜的余地：“这样，你先想着，我去给你烤个兔子。”
江宁的犹豫终于在吃到金陵烤的兔子之后烟消云散了。
“好！我嫁！”
金陵烤的兔子太好吃了。
之后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金陵顺利猎到了一头鹿，皇上赐婚后，就让江宁进宫去跟皇后娘娘学习礼仪。
一切都正常的进行着，忽然有一天，江宁死了。
宫里传出的消息说，是江宁失足落水。在别人眼里，江宁自幼身子弱，落水淹死合情合理。可是金陵心里清楚的很，江宁会水。
他不死心，终于在他的多方打听下，打听到了内幕：说是皇上喜欢江宁，但赐婚是他亲口说的，不能收回，手下的太监便想出了毒死金陵，再用安抚为借口封江宁为妃的法子。而江宁似乎是听说了这个消息，偷偷潜入保和殿，在皇上和金陵来之前，喝了本该金陵喝下的毒酒。
金陵没想过江宁为了救他会做到如此地步，他记得江宁喜欢自由，便捧着她的骨灰走上城墙，想要把她的骨灰洒下去。不曾想，他竟失足了。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六王爷捧着王妃的骨灰从城墙上一跃而下，真真是一对情深义重的苦命鸳鸯。
九
金陵不知道的是，那天夜里，江宁饥饿难耐。本来想叫丫鬟去御膳房弄点吃的，但是又想到皇后娘娘教导，说大家闺秀要举止得体不能失了体面。国公府的五姑娘、未来的六王妃，这么晚了还吃东西，属实是不合话。忽然又想到皇后娘娘今日要在寝宫和太子殿下共进晚膳，想来这个时间应该还没吃完，她可以假装去请安，皇后娘娘一定会留她吃晚膳的。
心里想着，江宁来到了岔路口，她想起刚进宫时，内官跟她说：“五姑娘，从这里往左是保和殿，皇上时常在那里宴请王爷或各位大人，往右是皇后娘娘的寝宫，姑娘可莫要走错了。”
心里想着，江宁向右走去。没一会，她就看到了保和殿的牌子。
等等，那个内官说的是左边是保和殿，还是右边是保和殿来着？
她正要往回走，忽的就闻到了保和殿内的饭香，她偷偷溜了进去，屋里竟一个人没有。
她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偷偷吃一点没关系的吧。
不想她刚吃没几口，忽然感到一阵晕眩，脑袋里涌出了一段记忆，那是皇上和内官的对话：
“皇上若想封五姑娘为妃也不是没有办法，如若六王爷死了，皇家为了安抚五姑娘和国公府，封五姑娘为妃，那不是名正言顺么。”
“嗯，你准备一下，这个月十五，朕要在保和殿宴请六王爷。”
她当时还想着找个机会给六王爷通风报信呢。
等等，今天是什么日子来着......
十
“所以照着你的话说，我是为了救你，中毒死的，然后你抱着我的骨灰殉情了？”
沙发上江宁怀里抱着棒球棍，鄙夷的看着金陵。
这怎么和她记忆里的不一样呢？
“是啊！”
“可我怎么记得，你是失足掉下去的呢？”
“你怎么知道？”
“我听说你要给我洒骨灰，特意赶去看，结果刚好看到你失足从城墙上滑下去。”
“你怎么记得？你投胎的时候没喝孟婆汤么？”
“那汤看上去就不好喝。那你呢？你也没喝？”
“我没投胎，我是鬼......”
“鬼被棒球棍打，还会疼的？”
他惊讶的看着她，原来她都知道。
“所以，你投完胎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你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不喜欢你，为什么要给你烤兔子。”
“那你呢，你不会真的不喜欢我吧？”
“不喜欢你，为什么二十多年了我还没有对象？”江宁翻了个白眼。
“可是，你房间里还挂着别的男人的照片。”
“是海报。”
“他不穿衣服！”
“他演过一只兔子精。”
“啊？”
“看上去特别好吃。”
